别
顾文艳
“生离死别”,人生最深的痛莫过于此了!
生死相隔,终于让我明白生命原是如此脆弱,如一缕烟尘,风过后,再不留痕迹,生死只在一线间。
这个冬天很冷很冷,外公永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,再不会回来。
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备年货，忙着打扫卫生，准备迎接新的一年。外公属鸡，即将到来的鸡年是外公的本命年。年过八旬的外公，腿脚不再利落的外公，他竟然站在高高的椅子上，准备为那如他一般衰老的挂钟紧紧发条。可谁曾想，刚刚踩上椅子的外公，重重地摔倒在又冷又硬的地面上；可谁曾想，这一摔，竟是生死两茫茫。
外公在医院抢救时，我和母亲都在上海妹妹家，爸爸在电话中告诉我们这一噩耗，犹如晴天霹雳，妹妹连夜联系了车辆送我们回来。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的行驶速度已达140码，可我们依旧觉得太慢，因为我们惟恐见不到外公最后一面。一路上，我们不断地打电话询问外公的状况，凌晨一点，车至江阴大桥，爸爸告诉我们，医院宣告无力抢救，外公已奄奄一息，他们将带他回家，让给我们不必去医院，直接回家。哭声顿时淹没了整个车厢，与我们一同从上海回来的小姨，妈妈，妹妹和我都忍不住痛哭失声。
车子快些，再快些，此刻，我们唯一的祈求就是再见外公最后一面，再站在他面前响亮地唤一声“外公——”。凌晨两点，在车上，远远地便看见外公家灯火通明，人影进进出出。
终于见到了外公，他躺在地上，嘴角边留着紫色的血迹，眼睛紧紧闭着，任凭我们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唤，他也毫无反应。爸爸说外公虽一息尚存，但已完全失去了知觉。
医生断言外公最多可以坚持到凌晨两点，便会停止呼吸。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我坚强的外公仍坚持呼吸着，天亮了，我竟然幻想外公只是睡了，他可以熬过今夜，他并无大碍。
又是一天过去了，夜色降临，外公依旧呼吸着，只是已几乎无法找到他的脉搏，他如此苦苦支撑，是不舍得离开这美丽世界，还是放心不下陪伴他几十年的外婆，不忍留下她孤身一人，倍受孤独与思念的煎熬？晚上7点零七分，外公终于离开了人世，纵是千般不舍，万般无奈，外公终究离我们而去。这一别，他再不会回来；这一别，将是永远！
外公离开我们已经五个礼拜了，遗像上的外公，雪白的银发，雪白的衬衫，他的精神是那么矍铄，他的笑容是那么慈祥，一如往昔，外公似乎正真真切切站在我面前，他似乎从未稍离！
“给外公鞠个躬吧！”父亲提醒我。刹那间，我才惊觉，外公再不会回来；才知道，再无法听到外公疼爱的呼唤：“乖乖，你回来啦！”；才明白，外公的笑只能停留在黑黑的镜框中……泪水再不受控制，再次滂沱如注！
天堂里的外公，你还好吗？我们永远爱你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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